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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汝林】芦苇情
作者:田氏网 访问量:4472  添加时间:2012-2-16 21:17:37
 

田汝林

 

   “天接苍苍渚,红菡袅袅花”这是古人无激在江南咏芦花之句,这本是“退避三舍”的无名之作.所以读过也就罢了,并没有下力量把他存在记忆的细胞里。然而在一次偶然中,我蓦然想起这些句子。那是去年初秋出差来黄骅盐场,住进招待所。饭后散步时,来到招待所院中的花池旁。大概由于土质的因素,花池里有几簇大陆花蕾长得很困难,花叶花瓣都不开展再看花池中心,那砖石和煤焦琉璃堆起的假山石,很小,要是唱“花为媒”,大概也难掩住王俊卿的。所以也没引起多大的兴致,闲步至后院,猛然见到一簇芦苇,心中倍感亲切,不由得走过去,抚弄着透着浅高粱红的芦花,那股野草的香味,沁人心脾。

   自幼在田野里长大,对芦苇花并不陌生,但这几年见得少了,尤其没见过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芦苇,领地有两铺炕那么大。个顶个长的一米大几,婷婷袅袅,好线条;宽宽的叶子相互攀扯,好亲热,尤其是那顺顺溜溜的芦花,清逸俊秀,正当好年华,这时采摘下来做一扫炕的笤帚就好了,绒绒乎乎,轻轻妙妙。轻易不会掉毛的。

   人造自然或自然造自然,竟孰个优胜?这只能就其诸多的特定条件而言 。我望着这芦苇出神,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吴激的咏芦花诗句,像一个远镜头猛地推出特写,这也许就是触景生情吧。情感这种东西,邪性。我不由得埋怨起描写芦苇的诗太少了。看来亙古以来,爱芦者最为稀少,其实芦苇的利用价值很高,端阳节人们用苇叶包粽子;爱吹笛子的人把粗苇里免得内膜取出,稍加整理就成笛膜了。苇子能打成箔,用来苫盐码,能编笆织席,我斗胆说,没有白洋淀的芦苇,也就不会有孙犁笔下的织席女。盖房搭屋,做硷盖顶;做成门帘、壁画,美的浑然天成。造纸......就是那芦花吧,不但是做笤帚,就是深秋里,一场大风刮过,那落花纷飞的场面也着实亲切了。还有那芦根,入中药,嘿,芦苇草,全身都是宝!

    我有些偏爱了吧,其实芦苇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往往我们看问题就是这样,说好,完美无缺;说坏,一无是处。上了年纪的人们都记得,三七年,在天津卫南洼里,芦苇丛孕育了大批蝗虫,然后铺天盖地的袭向田野,吞噬着人们赖以生存的希望,人们还怨恨在那战乱年月,苇洼又成了藏匿土匪的屏障(假如有一天,你被炕上的苇席划破了手,你可以骂一声,但这怨芦苇吗?)。

    谁不认识芦苇呢,但我希望你重新认识一下,像画工笔画似的去仔细琢磨一下。认识他的过程是一个思索的过程,一个感情升华过程,它能使你开扩视野,联想到许多问题。

    现在,新招待所取代了那生长着芦苇的旧招待所,或以后还有更漂亮;规模更大的招待所,不管怎样,一提起黄骅盐场够招待所,我率先想到那芦苇,也许,现在它该萌芽了吧。

    噢,我忘了,芦苇还能做苇笛,也给人以智慧的启迪。本想写几句赞美诗,苦思冥想写不出,只好借用吴激的两句诗吧,虽然他咏的是江南的芦花,但我们的盐场,不断开发前进,为何就称不得北国江南呢!

                     

 

  摘自《無名文学》1988年总第6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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