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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孝磊】纪念我的奶奶
作者:田氏网 访问量:4584  添加时间:2013-5-25 14:36:02
 

    2013年4月7日下午3点半左右,正在公司29楼会议室开月度考核会的我突然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说奶奶不在了,问我什么时候能赶回去。我挂了父亲电话,慢慢走回会议室的座位上,心情十分沉重,虽然领导在训话,也心不在焉,等到会议结束,给领导告了假,简单安排了一下部门的工作,匆匆回到住处,带着妻儿一块出去置办了一点老家需要的酒水和茶叶。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驱车奔赴在鲁西南的鄄城农村老家。

    老家有前后两座院子,父母住在前院,奶奶住在后院。3个半小时的路程不算太长,但由于路上耽搁,没能赶上奶奶的吊唁仪式。我们驱车到老家门口的时候,母亲身披重孝打开了前院的门,陪了一晚上灵的父亲也披着重孝走了出来,双眼熬夜加痛哭已经变的通红,但为了怕后辈们伤心,两位老人都没有哭,告诉我们先吃点饭,再去后院看奶奶。

    妻子到厨房简单做了点饭,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直流泪,同时也怕父母看到加剧他们的悲痛,饭好之后我忍着悲伤,流着眼泪背对着父母吃了一碗面齑,童言无忌的儿子叽叽喳喳的问着父母是不是老奶奶生病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伤心的父母随口应答着孙子的问话。

    当我带着妻子迈进后院的大门时,亲近的堂叔堂兄和堂侄们在院子坐了一片,我再也忍不住悲痛,跪在奶奶的灵前嚎啕大哭,堂兄将我拉起劝慰不要再哭了,我哭泣着走进奶奶停灵的堂屋,忍不住又一次恸哭,带着重孝的母亲和两个姑姑都来劝我别哭了,奶奶已经听不见了。看到已经穿着停当的奶奶盖着草纸,身上放着隐身草,我想上去瞻仰一下奶奶的遗容,又怕老家有什么禁忌,待痛苦的心稍作平静,我走回了前院,活泼的儿子虽然已经六岁,但还是不敢跑到后院去看老奶奶,只在前院一个人玩耍。

    奶奶姓苏,娘家在离我家10华里左右的黄河边上,爷爷去世的早,奶奶二十五、六岁就开始守寡,带着父亲和两个姑姑生活,那时父亲刚7岁,二姑2岁,生活过得十分辛苦。

    我们田氏八世祖可兰自明朝末年迁居此村,繁衍生息,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村里的人绝大部分都姓田,偶有外姓均为住姥姥家留下的,村里传统气息比较浓厚。我的曾祖父在他兄弟四个当中属于多才多艺的能人,精通木工、结网捕鱼、配制火药打野兔、扑捉鹌鹑训鸟、晚年又学习配制中药。由于曾祖父的励精图治,我们家族生活还比较殷实,有100多亩良田,由于我们家是靠辛勤的双手劳作,没有雇佣过长工和短工,没有被划归地主,但土地被均分了,曾祖父也郁闷生气不到60岁便离开了人世。

    曾祖父在世的时候,奶奶一家的日子还过得去,由于爷爷的死是曾祖父配药不慎,加剧了病情早亡,曾祖父也十分内疚,对二儿子(即我的爷爷)一家特别关照,后来随着土地被均分,人多地少,家里变得困难起来。奶奶能开枝散叶、熬到现在这个祖孙满堂的大家庭,奶奶功不可没,奶奶活到今天, 84岁在农村也算是高寿,在天之灵也得以慰藉了。

    我对奶奶有不同其他孙子的深厚感情,我小的时候家里比较穷,父母和弟弟住在2间东屋里,我和2个哥哥跟着奶奶住在堂屋里,大哥和二哥睡一张木板搭成的小床,我和奶奶睡一张床,直到我十二三岁上初中之前一直和奶奶住一张床。我小的时候胆子特别小,做噩梦吓得浑身发抖,都是奶奶把我搂在怀里睡觉,偶尔也跟着奶奶到奶奶黄河边上的娘家去住,舅老爷一家早年在烟台经商,家境比较富足,那里有我跟着奶奶欢乐的童年。想起这些往事,看到离我而去的奶奶,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

    去年春节,奶奶从二姑家回来就病了,问奶奶原因说是父亲去接她,路上风特别大,吹动着从二姑家拿的两捆芝麻杆,呼呼作响,吓着了。奶奶年龄大了,脑血栓压迫神经,导致一个腿走路不灵活,有半身不遂的征兆,打了几天针有所好转,神智还算清醒,还能认得我们四个孙子,但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每天只能帮她穿好衣服,在堂屋当门坐上一会,或者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再扶回去。奶奶大小便不能自理,要穿上纸尿裤,母亲每天给奶奶喂饭、穿衣、换洗被褥,忙得日益憔悴。

    今年三月,父亲打电话说奶奶病情加重,已经糊涂了,谁也不认识,我们周末回家探望了一次,虽然偶尔还能清醒一会,但意识已经模糊了,身体机能衰竭得很厉害,已经不能下床坐着了,不过吃饭还行,看上去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我们远在外地工作,看到父母和两个姑姑轮流照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奶奶快点好起来。

清明放假三天,我们远在外地的孙子及其妻子、孩子都回老家看望奶奶,怕奶奶万一突然离去留下什么遗憾。奶奶还是上次来的那个样子,但是消化系统不行了,大便不通,高烧不退,而且又得了褥疮。

    奶奶年轻的时候偏爱二个姑姑,不喜欢我母亲,母亲年轻时气得神经出了问题,经常无端的哭泣,在农村叫家里宅基地不净,经常请些术士给看,这在我小的时候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奶奶,弥留之际的奶奶似乎对当年的做法深深的悔悟,想念我们四个孙子,想念我们的孩子,特别是我还没有结婚弟弟和大哥家的女儿,手里攥着舅老爷给的钱谁也不给,要给我弟弟留着。临走的时候我们一一给奶奶打招呼,说下月还来看他,奶奶说话已经不清楚,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给我们说:都走吧,没想到时隔两日,奶奶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父母说我们走后的当天,奶奶病情就加重了,双手抖的厉害,也许见了我们最后一面,了却了老人的一件心事,农历2月28日是奶奶的生日,奶奶在弥留之际还一直记得起她的生日,念叨过完生日她就84了,我的其他几位堂奶奶也是84离开的,这个生日对老人来说既渴望又恐惧,按照古人的说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人自去。按照当地的习俗2月28日出生是个不好的日子,命中克夫,我们每年提前2天给奶奶过生日,今年在给奶奶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下午,奶奶就离开了,也许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和遗憾了,心头的那口气已经提不起来了。据守在奶奶身边的大姑说,奶奶临走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还能活动的一只手整理了一个面容,掐着手指头不停的算,也许是数还有没有他要见的人,然后就离开了。

    奶奶走后停灵五日,嫡系子孙、堂子堂孙、及姑姑家的外孙、外孙女陆续从外地赶回给奶奶送行。我回家时间较早,目睹了奶奶的入殓。在奶奶去世的当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奶奶想给我要个青花瓷的小罐子,早晨醒来我在儿子的宝宝床上找到了那个罐子,擦洗干净捎回了农村老家。奶奶入殓时我将那个青花瓷罐子放在我奶奶灵柩的角落里,也算是满足了奶奶的灵魂夙愿。

    在奶奶停灵期间,陆续有族人、亲戚、朋友到来,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奶奶上香、保持香火不灭,同时给灵前长明灯里添加灯油。奶奶家里的长明灯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上百年的历史,灵异传说很多,据奶奶生前介绍,古时候在我们家打牌,只要没人出声说灯没油了,这盏黑灯是不会灭的。

    这几天除了晚上大家轮流熬夜守灵之外,白天没有太多的事情,母亲和二个姑姑整理着奶奶的遗物。奶奶平时穿着朴素,一生节俭,奶奶的柜子里却有几十年前没有穿过的崭新布衣,从奶奶的衣服兜里陆续清理出2000元左右的现金,那是我们过年过节回家的时候孝敬奶奶的,她不舍得花都放了起来。也许奶奶病重之后这些已经记不起来这些了,只是看到姑姑翻她的柜子就骂,不让乱动他的东西。奶奶勤俭持家,一生节俭,本来随着大家的生活富裕了,奶奶还可以享受几年清福,却这么早的离开我们,家人们伤心不已,虽然老人总要走这条路,但还是希望这日子来的越晚越好。

    奶奶出殡那天,族人们分工明确,懂礼数的、有文化的就做大知宾、司仪、宾相、记帐;腿脚勤快的、有气力的要么来回搬东西,要么抬丧架子,要么去麦地破土,要么在灶上帮衬,总之各司其职,管事的族人安排的井然有条,不用家人操心。按照鲁西南的传统,家里请了响器班子,举行着最正统的仪式,子孙们在灵棚下陪灵,女子在堂屋内哭泣。祭奠的亲戚陆续到来,家祭从早晨7点一直持续到中午12点,每组2轮的12拜礼。我趴在灵棚下面陪灵,一波波的接受族人和亲戚对奶奶的祭奠,屋内哭声一片,特别是大姑家的二表妹小的时候是奶奶喂奶粉养大的,从日照匆匆赶回,没能见到她姥姥的最后一面,哭的撕力竭地,也勾起了我的眼泪不停的流。

    家祭结束后,族人们抬着棺材,走出家门,在棺材上罩上罩子,举行路祭。“罩子”是我们当地用纸给老人扎的一种平厦或楼宇,用高粱秸杆作骨架,用各色纸糊成。在棺柩抬到当街要启程时,孝子们将其烧化,以期亡人在泉下有屋可住。纸房子里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这两年“冰箱”“电视”也开始时兴起来,再加上配有“支使妮儿”“支使小儿”两个童仆相伴,死去的人可以衣食无忧,继续“生活”下去了。

    路祭比家祭相对要快一点,但马路地面比较硬,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我连条衬裤也没穿,膝盖跪的生疼,但为了表示对奶奶和族人的尊重,也要坚持下去。随着送行的长长队伍和连成一片的哭声,奶奶的灵柩被抬到了我们家的祖坟,父亲在族人的搀扶下,按照既定的仪式边哭边忙碌着,很快奶奶入土为安了。

    虽然父亲要求一切从简,远亲只参加奶奶去世后第二天的吊唁仪式,都没让参加出殡,但还是挺多,亲戚、朋友、族人总共50桌,农村的宴席比较便宜,饭菜丰盛又花钱不多,办得相当体面。

    按照当地的习俗,带孝的子孙三天是不能串门的,必须等到三天圆坟之后才能脱孝服。说是三天,中间只是间隔一天的时间,父亲吃完饭就在前后两个院子溜达,坐在奶奶过世的房子里抽着烟发呆,悲恸的心尚未平静。我每当跨进后院,一股凄凉的感觉也映上心头,总想流泪。母亲和姑姑还在整理奶奶的房子和遗物,从奶奶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年代久远的破旧包袱,里面是祖辈的地契资料,从乾隆年间到民国的均有,虽然没有多少价值,但奶奶能放到今天也不容易,我打算带回济南,找人装裱一下,送回奶奶的房子收藏。

    三天圆坟的日子很快到了,一家人和亲戚、族人到奶奶坟上烧纸、送上饺子,给奶奶的坟添上新土,修整一番,然后同亲戚、族人吃了顿团圆饭,我踏上了来济南的归程。

    子孙的陆续离去,家里只剩下两个空巢老人,我怕他们伤心,想带他们出来散散心,他们放心不下两个院子和养的羊、种的菜,和家里的七、八亩自留地,还是坚持要留在家里,最后二嫂子留在了家里陪着他们一段时间。

    奶奶走了,但她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心中,去年帮我们剥玉米棒子样子还依然历历在目,陶渊明在诗中写到:“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愿奶奶在地下安息,与大地一起庇护着他的子孙们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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