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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爱祯】 心 兰
作者:田氏网 访问量:4233  添加时间:2012-1-27 21:22:48
 

田爱祯

     心兰是母亲的独生女,也是母亲的骄傲。才貌俱佳的她,从小就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学习从不让母亲操心,而且成绩一直很优秀。24岁的她一路攀升,顺利地拿到了物理学硕士学位,而在就业问题上,母女俩意见产生了分歧。最后还是母亲抬出“要不咱听听你表姐的意见”,结束了母女俩在重大问题上的第一次争执。

  心兰明白,表姐是她们家的恩人。母亲在遭受父亲去世、自己下岗的双重打击下,还要背负父亲看病时的债务和心兰读书的压力。是在市里工作的表姐收留了她们。表姐说,反正自己离不了保姆,自己的姑姑做家务反而更放心。再加上心兰的舅舅,也就是表姐的父亲体弱多病,少不了人侍候。就这样,母亲在表姐家一待就是十多年,心兰也顺利地完成了学业,心兰感谢上苍送给她一个好表姐。

  心兰知道,这两天表姐为张罗儿子出国读书的事忙得不亦乐乎,自己的事过两天再说吧。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还未指到8上。她不想起床,她认为人只有躺在床上才属于自己,可以不戴任何面具地想心事;肆无忌惮地编织自己的未来;大刀阔斧地组合自己的人生……那种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让人亢奋。她把头狠狠地窝在枕头下面,身子半侧半趴,右腿蜷至胸前,拉出一副睡懒觉的架势。她本想像以前一样,在自我绘制的图腾里释放情结,匡正才艺,完成属于自己的童话。可现在不行,挥之不去的是自己的就业问题,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非坚持让自己从政,而物理研究所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她认为,那里才有实现人生价值的砝码……

  母亲“笃!笃!”的敲门声,把心兰从似梦似幻的感觉中叫醒。听说来了许多客人,心兰麻利地收拾停当,出门一看,嗬!表姐家大门前停了好多车,在早晨的太阳里闪闪发光。几个从乡下、街道来的“布衣族”的自行车和三轮车也不甘示弱地在墙边摆成一条长龙。“布衣”们不怯不惧地拎着自家特产———鲜蛋、活鸭,和很多有模有样的人擦肩接踵,穿梭往来。表姐、表姐夫满面春风站在台阶上,一边同大家握手寒暄,一边不时地从有模样的人手里接过红包。表姐的侄女小俞拎着大包跟在表姐身后,随时把表姐传递过来的红包塞进大包里。几个司机模样的人从车上搬下各种高档酒水,以及标有外文的物件,令人眼花缭乱,像什么重大庆典一样。

  看到这一切,一阵酸楚在心兰心里涌动,不就是去读预科嘛,至于如此波澜壮阔?真是家富疏族聚啊。自己读书十几年,上了几个台阶,都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自己并不是在嫉妒,而是不明白同一片蓝天下的人为什么有如此差异的社会待遇……依稀中有一种似是而非的东西从脑际闪过。

  看到心兰一脸懵懂地愣在那儿,母亲推了她一把:“快去把客人送的东西搬到储藏室里。”母亲说过之后,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噢!储藏室是满的,你舅舅住院时别人送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给礼品回收店打电话,先把这放到你屋里吧。”母亲指了指客厅一角已摞得很高的礼品。

  表姐接个电话,把小俞拎的包交给母亲,安排了几句就和最后一拨客人一起走了。

  母亲很熟练地从床头柜里拿出笔和标有“礼尚往来”字样的记录本,戴上花镜,认真地把客人送的红包一一打开,并一笔一笔地将单位、姓名、数量写得清清楚楚,然后又把礼品一一点清也记在本子上。心兰看了很纳闷,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表姐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有关部门追究个受贿罪?”

  “傻孩子,你哪里知道,你表姐从区里到市里为官这么多年,不贪不占,更没拿过黑心钱。她常说,当官本身已经沾了公家很多光,什么交通费、吃喝招待费、红白喜事等,大都是公家报销,可以说工资基本不动。如果再向别人伸手,那既是做官的耻辱,也是在自掘坟墓。再说,当官就是为公家办小事,为个人办大事,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她说把个人的小事当大事办好了,不管公家的自家的,大事也就像小事一样好办了。你表姐始终把握这个度,不管亲戚邻居、普通市民,只要有事找到她,再小的事她都当大事办。事成与不成,有叫有应,从不糊弄。你表姐说,中国的老百姓最讲感恩,所以家里一有事才会有这么多人来捧场。”

  “表姐这样收礼,也不是领导干部所为吧。”

  “心兰哪,我跟你表姐十几年,早已知道她的为人,她是送不送礼都办事,事成之后送与不送都不计较,送多送少都不拒绝。”

  “这是为什么?”

  看到心兰一脸迷惘。母亲用指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呀!上学上傻了,当今社会,没有人会相信有不敛财的官。你表姐说,别人送礼你不收,人家会认为你不随世俗、假清高。说什么水清了会没有鱼,只好顺其自然,从不让上门求办事的人吃闭门羹。说是既不能因收不收礼伤了感情,更不能因办不办事毁了名声。关键是要把握好做官的底线———不得罪人,这样就不会出现威胁自己前程的问题。”

  “既然这样,你还帮表姐记账干啥?”

  “你表姐做事一向谨慎,她说,不管别人怎样做,我们得牢记防微杜渐的道理。人家有事咱帮忙,是咱做官的本分。咱有事人家捧场,多半是看咱的官位。至于送礼的问题,是公家拿的咱记住,人家的工作咱支持;是个人拿的,人家有事时咱还上。

  至于这些礼品,你还不知道吧,这么多年以来,特别高档些的,你表姐拿出去送人啦,稍差点的都是让我去处理。换来的钱,除了贴补家用,给你缴学费、生活费外,剩下的全部寄给山里的孩子读书了,这事你表姐不让告诉任何人。”

  母亲说着,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一个自己缝制的钱袋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掏出一摞邮局的汇款存根……

  听到这里,心兰的心像被谁用力搦了一下,浑身一阵痉挛,有块吐不出咽不下的东西,憋得喉咙生痛。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表姐的为官之道经营得如此浑然天成让她叹服;官至五品、口碑极佳、钵满盆盈的效果让她心动……

  不知咋的,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导师,一生潜心研究,成果专著虽有,但人际关系平平,家道平平。虽不是门可罗雀,亲朋无字,但亲戚邻居走动寥寥……

  恍惚中,一双叫做“茅塞顿开”的大手更换了她人生价值的砝码。

  她告诉母亲,决定不去研究所了。然而,却遭到了表姐的严厉批评。

 
   来源于商丘报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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