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仲奔齐传礼与田氏祖源文化研究
田国明 白导华
拙作《论营丘与稷下学宫遗址在临淄广饶地界姬王冢处》文提到,“营丘即祀稷处”。本文从稷下传承的先秦礼乐文化的角度,对此问题作进一步的说明,并辨析田氏祖源文化的重要历史事件与古迹。
一、“田氏祖源文化传承地”临淄区敬仲镇小田家庄简介
相传田姓始于齐国营丘。临淄区敬仲镇小田家庄现为隶属于西姬王村的自然村,据田氏后裔世代相传,营丘就在小田家庄东,古淄水和渑水合流于小田家庄东南,即孔子讲的“易牙淄渑,以水投水典故”(《齐乘校释》、嘉靖《青州府志》卷六、康熙《青州府博兴县志》卷一)。小田家庄往东或往西无古渑水,往南或往北无古淄水,这种淄渑交汇的独特地貌在齐地是唯一的存在。庖厨祖师易牙在小田家庄处分辨过淄渑之水。相传在临淄区与广饶县地界以南是古淄水故道,过去村民挖沙时出土的商周文物,部分收藏于临淄区博物馆。
小田家庄即原齐国的“田地”。其附近村庄多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如现所附属的行政村西姬王村,得名于姬王冢(又名稷王山)上原来礼拜的周朝诸位姬王;村东3公里的呈羔村得名于此处本是齐国牧羊场;村西5公里的大夫店村得名于该处原为齐国稷下学宫诸大夫的赐第。
从敬仲(田完)奔齐得姓以来,小田家庄至今已有近2700年的历史,听村里老人说,小田家庄的田姓都是敬仲完祖的直系子孙,小田家庄为田氏祖源文化传承地。
小田家庄东北400米处有一土山,现高约6米、面积554平方米,称姬王冢,是姜太公封到齐国后“因俗简礼”,礼拜周代诸位姬王的地方。至上世纪中叶,姬王冢仍为三层结构,原有多行松柏,面积为现在的至少4倍。姬王冢的松柏在上世纪被当柴火炼了钢铁,现东北临水侧崩塌损毁严重,即将消失。小田家庄、李家庄及以北是齐国的稷下学宫遗址,现村民耕作时还会捡到瓦当和瓦片。
小田家庄西1000米处有始祖墓皇耈冢,又名老龙山,封土高3米,面积约1300平方米,封土四周残存斜坡向远方深度延伸。过去皇耈冢封土上寸草不生,仅是一大堆光秃秃的黄土,现在其上面与四周长有酸枣树等灌木及杂草。敬仲完祖从陈国迁来,按照《诗经》,“皇耈”二字带有浓厚的商周与中原气息。
西汉,汉高祖强迁田氏于外地。元末明初,稷下田氏再次迁往各地。田氏自古重视对祖先的祭祀,虽多次背井离乡,但都留有守墓人。明洪武大移民时期,许氏移民先祖从山西洪洞县、河北枣强县迁来时,守墓人传村名姬王村。清初,部分外迁邻县的田氏后裔又回迁到小田家庄,有从广饶县,有从桓台县,还有几家已无考证。
齐国的康庄大道为连接国都(敬仲镇小田家庄处)与稷下大夫赐第朱台镇大夫店的古道,其核心路段为小田家庄的东西大街。大街的东头即是稷门(树门)。
二、敬仲奔齐传礼
1.营丘(古临淄)、稷与稷下的历史渊源
汉高祖六年,从齐国国都大临淄沿古淄水分割出广饶县。自此以后,国都营丘被划在了临淄县与广饶县的交界处。直至新中国建国初期,交通不便、通讯不畅。田氏祖源文化没有受到外部谣传的干扰,而得以纯净地流传至笔者幼时。“敬仲奔齐传礼”发生地即为史学界争论不休的中华先秦文化中心营丘(古临淄)、稷下学宫遗址。
田氏起源于营丘(后改为临淄),是姜齐建国的地方,为渑水淤积而成的天然土丘。据《晏子春秋》:“先君太公以营丘之封立城,曷为夕?”,国都大门朝西。据《考工记》
“左祖右社”,姜太公“因俗简礼”,在国都营丘之右(东北角)进行简化的礼拜周天子姬王,即姬王冢遗址。姜齐早期“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疏通古淄水后,营丘“以丘临水,谓之临淄”。
春秋鲁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72年),田氏始祖敬仲载礼乐祭器奔齐传礼,营丘的土地用来祀稷,也称为稷。敬仲传礼为齐桓公稷下之学奠基。从此以后,“田地”处在“稷”的下面,故称“稷下”。
2、敬仲奔齐的时代背景
到春秋齐襄公时,姜齐延续姜太公“因俗简礼”的状态,齐侯与妹妹也不守礼。襄公自幼与妹妹文姜情深。文姜嫁给鲁桓公以后也多次不守礼而回娘家,如《左传》“二年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据《姓考》:“禚”,是姜太公的次子之封邑,是齐国的牧羊场。牧羊场即今敬仲镇呈羔村与双庙村一带。《新华字典》说“禚”在春秋谭国以西的济南市长清区是不对的。(谭国,西周至春秋时期的诸侯国,少昊氏后裔。西周穆王时期,分封了谭国,位置在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区龙山街道)。
鲁桓公十八年,文姜不听劝告,又随鲁侯回到了齐国,齐襄公派公子彭生把鲁桓公害死了,后有“彭生为豕害”。此事震惊诸侯。文姜去世,因与哥哥通奸之事违反周礼,停尸长达7个月而无法下葬。鲁庄公二十二年正月,鲁国大赦,文姜之过得免,庄公才将母亲下葬(依《礼记·王制》,诸侯去世后第5个月入葬。文姜是公元前673年7月去世,但下葬却迟至翌年1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襄公的弟弟桓公小白招贤纳士,而陈国恰逢内乱,田氏始祖敬仲(陈完)奔齐。
3、陈完有礼于齐,子孙世不忘德。
(1)敬仲传礼的故事
按照《礼记》的“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由不烝,烝则不礿”,诸侯每年只办三次时祭。而在敬仲镇小田家庄,始于敬仲传礼的春、夏、秋、冬四季祭祀,至今香火不断。这是来自陈国的五帝之礼“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华夏田氏族谱》中记载“敬仲奔齐,必载其礼乐祭器以行”。在《汉书礼乐志》中记载,“至春秋时,陈公子完奔齐。陈,舜之后,韶乐存焉。故孔子适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美之甚也”。《左传》庄公二十二年杜预注解中有“陈完有礼于齐,子孙世不忘德”。在《左传》中还记载着敬仲传礼的一些细节。如敬仲以礼辞让桓公封“卿”与“卜昼卜夜[”的典故,记载了敬仲奔齐后时时处处传礼。陈国懿氏(在《史记》中,误作“齐懿仲”)妻占卜敬仲婚姻的时候,用《诗经》中本来用来形容周王的“凤凰于飞”来预言未来的敬仲奔齐;又用“莫之与京”来形容“敬仲有礼于齐”德荫后裔子孙的未来。“大德曰生”,敬仲奔齐传礼有大德,这是田氏祖源文化生生不息的根源。
(2)敬仲传礼,韶乐入齐。补姜太公“因俗简礼”之漏。
“礼乐相须为用,礼非乐不行,乐非礼不举”。在先秦尤其是宗周社会,贵族“不学礼,无以立”,而离开乐则更是寸步难行,“不学《诗》,无以言”。上自国家大典,下至民间嫁丧,每一个具体的礼制活动都是在乐舞的偕配之下进行的。敬仲传韶乐入齐是中华文化的一件大事,当今学界却误作姜太公。如在《走进齐都》中,是这样描述的:“姜太公封齐时,‘韶’作为周之宫廷大乐,当然也要随之带入齐国”,其他很多文章也是类似描述,均属离经臆想。姜太公封齐时,“因俗简礼”,没有把详尽的周礼传到齐国。乐附属于礼,用来补助仪文的不足。敬仲传礼,韶乐入齐,补姜太公“因俗简礼”之漏。
(3)敬仲“工正”职务解读
敬仲完祖“工正”这个职务有着丰富的内涵。要理解完祖奔齐时的职务,要从《周礼》中寻求答案。敬仲来到齐国从事的行业不是普遍理解的“管理手工业”,而是“传播礼乐”。在六官(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序列中,每个序列的最高长官(卿)有且只有一人。如果把敬仲的职务理解为管理手工业的,那就要从“冬官司空”来解读。健全而发达的齐国手工业最高行政长官卿(大司空)去世,应该是父死子继,齐桓公不会安排敬仲来担任,因此不能从手工业“冬官司空”来解读。是姜太公“因俗简礼”造成了礼乐“春官”序列不健全,卿(大宗伯)在敬仲来齐时仍然存在职务空缺。因此敬仲的职务要从礼乐“春官”
职务序列中来解读。
敬仲传来了完备的礼乐,他应被任命为“春官”序列的最高长官“卿”——“大宗伯”。桓公欲使敬仲为卿,然敬仲以礼推辞了,还说了一段诗“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当地相传,始祖敬仲的工作为掌管祭祀礼乐教育的大夫。查阅《周礼》春官宗伯,为“中大夫”的“大司乐”,即“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以乐德教国子,以乐语教国子”。掌管大学的法规,以治理国家的教育。为什么职务的名字却是个“工正”?此时齐国的礼官体系不健全。敬仲载礼乐祭器奔齐,当地的礼乐现状却是一张白纸。最迫切的事务为培养乐工、监造礼乐祭器,为后续的传礼创造条件。
举例说明:有个乡镇没有学校,来了个老师。乡长和他说,你来当校长吧,但是既没有校舍也没有桌椅。这个老师把校长的职务推辞了,从盖校舍造桌椅开始办教育。敬仲掌教的领域为祭祀礼乐,很难用语言文字来表述他当年面临的困难和取得的成就。伟大的敬仲完祖,做到了当年姜太公没做到的事情。
4、敬仲传礼,国都营丘也称稷,“田地”称“稷下”。稷下之学随之诞生。
(1)“稷门”真传
据《左传.昭公二十二年》“莒子如齐涖盟,盟于稷门之外”,早在春秋时期,“稷门”的说法就存在了。据小田家庄世代相传与族谱记载,敬仲来齐后,国都称“稷”(即古临淄,改名自营丘”)。田氏后裔也称“稷门”为“树门”,即国都稷的西门,是营丘天然屏障树圈的缺口。而齐都镇齐故城临菑各城门均为夯造,没有树门。
(2)敬仲传礼,移风易俗
据杜预注《左传》,“稷,祀后稷处。六国时,齐有稷下馆”。完备的礼乐是祀稷的必要条件。其过程大体是:“奏韶乐——降神——以礼祀稷”。供物奉神和歌舞娱神是早期祭神活动中表达天神崇拜的两个基本手段。先秦文献中关于“下神”的记载屡见:《左传·庄公22年》“有神降于莘”;《国语·楚语》“古者民神不杂”;《周礼·春官·宗伯》“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周礼》中,还专有“司巫”,掌“下神”之礼。“凡丧事,掌巫降之礼”。郑注谓“巫下神之礼”。
敬仲传礼,韶乐演奏高潮的时候,“百兽率舞,凤凰来仪”,感动东夷。从此,姜齐的王公贵族、百姓开始知礼。始自姜太公原来在营丘(古临淄)角落姬王冢处进行的“因俗简礼”式礼拜姬王,变为在整个营丘的土地上举行盛大而规范的依礼祭祀周天子始祖后稷,而国都营丘内没有姜齐祖庙,于是营丘(古临淄)也叫做了“稷”,“姬王冢”成了“稷”上的制高点,也叫了“稷王山”,营丘的“树门”也叫做了“稷门”。在渑水干涸以前,“稷”这块地高出“稷下”(原“田地”)处3米,此即“稷下”的由来。
始祖敬仲用礼乐改变了齐国的风俗。孔子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敬仲奔齐传礼,是中华文化中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不该被后人忘却。
(3)敬仲传礼为齐桓公开创稷下之学奠基。
春秋时期,王室衰微,诸侯争长,四夷交侵。齐桓公胸怀坦荡,眼光长远,大胆任用与自己有一箭之仇的管仲和其他贤人,对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进行全方位改革,使得齐国经济发展、人民富裕、军事强大。在此基础上,他以“尊王攘夷”相号召,联合其他诸侯抵御外族,存亡继绝,保卫了中国的安全和华夏文明。史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春秋第一代霸主。齐桓公招贤纳士,田敬仲奔齐传礼,稷下之学自开创至发展,出现了第一次兴盛。
战国时期,七雄之冠齐威王“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他整顿吏治、以人才为宝,在国都稷树门外广置学宫,广泛纳谏、重视军队建设,使齐国一跃成为东方的强大诸侯国。由于威王奠定了强大的基础,以后的继任者“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曾管理着七个国家。也由于国力的强盛,稷下之学在战国时期又增添了新的内容,宣王爱好文学游说之士,闻声而来的有邹衍、淳于髠、田骈等七十六人,不问政务而专门议论学术,皆赐第现朱台镇大夫店任命为上大夫。稷下之学复盛。
《中论亡国》,“昔齐桓公立稷下之宫,设大夫之号,招致贤人而尊宠之。”齐国有两位桓公,一位是姜齐桓公小白,一位是田齐桓公午,这里并没有指明这位桓公到底是姜小白还是田午。从两位桓公的在位时间来看,桓公小白为公元前685-前643年在位,在位42年;桓公午为公元前374-前357年在位,在位仅17年。开创稷下之学,是个空前的创举,在交通不便、信息不畅的周代,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无法完成的。从两位桓公的性格上看,根据历史故事“扁鹊见齐桓公”,田午是一位“固执己见和讳疾忌医”的人;而根据历史故事管仲射中小白衣带钩等,姜小白是一位宽容大度、从谏如流、不计前嫌、志向高远、心胸宽广、唯才是举的人。姜齐桓公礼贤下士招揽人才,为开创春秋首霸的赫赫伟业奠定了人才基础,再如“宁戚饭牛遇桓公”、“桓公五访小臣稷”、“庭燎招士”、“麦丘三祝”等。反观齐桓公田午,则没有相关的记载。因此,稷下之学的开创与首次兴盛在姜齐桓公小白时期。
据《史记》的记载,田齐“威宣”时期的稷下学宫为“复盛”,这意味着在此之前,稷下之学有次衰败过程,再次说明稷下之学的首次兴盛在姜齐桓公小白时期,随着以后姜齐的末落而有过一次衰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在《管子》中出现“稷下之学”的学生守则《弟子职》了。
姜齐的稷下,敬仲传礼。
田齐的稷下,百家争鸣。
早在田齐代姜以前,齐国就是遵循敬仲传来的礼乐制度,这才是田齐代姜的主因。田氏诸先祖执政齐国时,以礼治国,达到了“民富国强”的很高水平。陈希云老师在2003年第6期齐文化《风雨齐陵行》文中写到:“经济的繁荣昌盛,百姓的安居乐业,这块土地的老百姓曾经过过一段好日子,对田齐的执政者怀了一份崇敬心”。
三、田氏祖源文化的有关冒充遗址
(一)临淄区齐都镇齐故城
现在有种影响很大的说法是,“齐都镇齐故城为齐国国都。大城为姜齐国都,内有营丘故城,齐献公返都营丘后,拓大营丘城,城临淄水,故名临淄。而小城为田齐国都”。以这种说法为前提,临淄区在大城中文化层最厚最古老的地方齐都镇韩信岭一带树立了“营丘故城”碑,在小城西的齐都镇小徐家进行了多年的稷下考古。而韩信岭处的营丘碑难以服众,搞得山东省境内疑似营丘遍地;小徐家西的考古没有发现与稷下遗址有关的直接证据。
前文已说明,文化传承的真实情况是:“齐国国都营丘(西姬王北)在姜齐早期挖掘了古淄水后,“以丘临水谓之临淄”。后有敬仲传礼,营丘(古临淄)也叫做稷”。然古淄水与敬仲传礼均被学界张冠李戴了。
以孔子讲的“易牙淄渑、以水投水”典故,结合《尔雅》、《晏子春秋》等典籍对“淄”与“菑”字形、字义与读音不同的记载,可以区分两字,进而明确齐国故都营丘叫临淄(音支),而齐都镇齐故城叫做临菑(音缁),二者不是一个地方,功能属性也不相同。
作为非考古专业人士,可以这样来理解齐都镇齐故城“临菑”。论证营丘在高青县陈庄的历史过程,是在现代考古学背景下进行的,其前提是临淄齐故城大城内内没有西周早期的遗存。据《晏子春秋》,“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则因之,有逄伯陵因之,又䈬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古若无死,则爽鸠氏之乐,非君所愿也?”营丘是自少昊龙山文化时期爽鸠氏到殷末蒲姑氏的长期居住地,而齐都镇齐故城内、高青陈庄遗址、昌乐县的“营丘”等争论遗址内也都没有商代以前的遗存,进一步说明这些遗址都不是齐国故都营丘。论证营丘在高青县陈庄的历史过程对于最终明确齐故城临菑的功能属性,让营丘遗址回归敬仲镇西姬王北是有益的。
在《管子》与《国语》中,都提到了“四民分业”。按照“四民分业”,“士、农、工、商”四民不杂居并且职业是代代相承的关系。根据考古发现,齐都镇齐故城“临菑”为齐国的手工业作坊聚集区,现在普遍认为的小城内的“齐王宫”宫殿区,为手工业作坊的官府与工匠居住区。另外,在《晏子春秋》中,也提及了“工贾不变”与管仲四民分业相呼应。考古发现的大城城墙始建于春秋(参见附图1:齐都镇临菑故城城垣遗址公告牌),与桓公台的名字,即可说明大城是春秋时期,齐桓公按照管仲四民分业国策建设的手工业作坊聚集区,是中国最早的工业园区。
因城墙修建过程的整体成圈性,个别段落的城墙中出现了早于春秋时期的遗物并不能说明该段城墙为更早的时期修建,而应将城圈整体考虑。社稷(姬王冢)与祖庙(皇耇冢)才是国都的标志,而不是城墙。
在战国时期,因外敌入侵大城被毁。田单复国后,将桓公台、官府与工匠居住区围在里面修建了缩小版的小城,用于冶铁、炼铜、铸币。从大城被毁到小城修建,体现着齐国国力的衰弱与经济的衰退。现在被当作“稷下遗址”考古的地方,原为冶铸作坊小城的兵营,在秦末被短暂地用作了铸币。
桓公台是齐故城的制高点和标志性古迹。据当地的传说,桓公台上面原有齐桓公与管仲庙,是个瞭望塔。不能把供奉神像的庙宇当作齐王居住的宫殿。经过了2000多年风雨侵蚀,到上世纪80年代还有14米高。可以想象原来桓公台的高度甚至达数十米。试想,齐王如果在桓公台上居住,避雷都成问题。
学界夸大了齐都镇齐故城的功能属性,当尽快从中剥离“国都”的功能属性,归还西姬王北遗址。
(二)齐都镇齐故城小城西的齐都镇小徐家西遗址
2013年,临淄区在齐都镇齐故城小城西立有“稷下学宫”遗址碑,邵家圈村委党支部在大城西也立有“稷下”碑。在齐故城小城西的齐都镇小徐家西(高铁临淄北站以南,遄台路东)自2017年的稷下考古已近7年,经各大媒体报道,影响很大。然此处遗址于史无凭、与传承不符,没有挖到与稷下学宫功能属性相符的直接考古证据。此遗址参加了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评选,然没有入围前20名,详见国家文物局主管的“文博中国”微信公众号。
1、方位不符。小徐家西遗址在泥河系水(渑水)流域以外。按照《水经注》的记载,稷下遗址在系水(当地也称泥河)的岸边。泥河系水的源头在今齐都镇西关村西北,而齐都镇小徐家西位于源头以南数里。
时代变迁导致河道改名,是专家们找错营丘稷下遗址的重要原因。《水经注》里的渑水为流淌在广饶南界流入博昌的、在营丘与泥河合流的古淄水,而《水经注》里的系水即当地俗称泥河的渑水。而无法与渑水合流的流入广饶的古菑水,在《水经注》中已经改名为淄水。
2、材质不符。据本文前述田氏后裔世代相传与田氏族谱的记载,“稷门”是个树门。而齐都镇大、小城的各个城门均为夯土城门,而无树门。
西姬王北营丘(稷)遗址的城圈是泥河滋养的树圈,城门是树圈的缺口“树门”。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营丘(稷)的四周有一圈由酸枣树等围成的树圈,加上营丘与稷下的天然3米的高度差,形成了高达数米的天然屏障。这圈树在西边有个缺口,这就是齐国国都“稷”的树门。上世纪生产队时期,晚上会将50大拖拉机停于树门,早晨往西轻轻一推,利用落差的势能,拖拉机就发动起来了,到了稷下。
3、功能属性不符。稷下遗址要体现其文化属性,主要特征一是要与《左传》杜预注“稷,祀后稷处”相符,即此处要有祀稷的牺牲。二是要有证明学宫性质的文物发现。而在今小田家庄东的“稷”附近,一是四季祭祀香火不断,并且过去祀稷牺牲的骨骼不断被发现,二是不时有与稷下学宫功能属性相符的文物在耕作时出土。(参见图2:稷下灯台)。而小徐家西没有发现任何与稷下学宫功能属性相关文物的出土。
4、年代不符。据《田氏族谱》记载,“稷下”的“稷”,由“营丘→临淄→稷”改名而来。与营丘一样,稷下需要有早到龙山文化、岳石文化时期的文化层。齐都镇齐故城里及城西均没有这个年代的文化层。而西姬王北遗址有,现陈列于临淄区齐文化博物院。(参见附图3:营丘(稷)岳山文化时期的文物)
5、规模不符。与国史、族谱记载的“广置学宫”相比,小徐家西遗址规模太小。
6、持续时间不符。自春秋时敬仲传礼,齐桓公小白开创稷下之学,随姜齐的没落而衰落;田齐代姜后齐威王在国都“稷”树门外广置学宫;齐宣王时,爱好文学游说之士,稷下学士复盛;直到秦始皇统一天下,稷下学宫的持续时间远长于小徐家西遗址的存续时间。
7、违背了齐国国策“四民分业”。此处属齐国的冶铸工业区,与文化区是不相容的。另外,“四民分业”国策下一块土地上的从业者是代代相继的。铸币作坊以前不可能是稷下学宫。
各大新闻媒体以“过程”为“结果”,夸大了探寻稷下学宫遗址的过程。当尽快结束在齐都镇齐故城西泥河源头以南的“稷下”考古,聚焦对稷下遗址传承地敬仲镇小田家庄周边区域的文化生态保护。
(三)其他
1、齐陵镇的“稷山”与“天齐渊”
田单复国,被封安平城,即原纪国酅邑。广大田氏宗亲们可以来临淄区皇城镇石槽村,瞻仰座落于原纪国酅邑的田单墓,即可搞清齐国疆域的扩大过程。杜预注《左传》有,“酅,齐国东”,在齐襄公时,纪季以纪酅入齐。今天的皇城镇石槽村有酅台遗址与纪季墓为证,今天淄河(古菑水)为春秋齐襄公以前的齐纪界河。今天的齐陵镇“稷山”与“天齐渊”并不在齐初境内,虽然被叫做了稷山与天齐渊,前者与始自姜太公封齐的礼拜周天子姬王无关,后者与“齐之所以为齐者,以天齐也”的天齐泉无关。另外,齐陵镇的稷山位于南部山区,而不在姜太公封齐的“地泄卤”处。据《嘉庆重修一统志》,这个“稷山”供奉的是汉代的“霊星”而不是周代诸位姬王的始祖“后稷”。
真实的齐国最初礼拜周天子姬王处在营丘遗址之右的“姬王冢”,在敬仲传礼后,扩大到营丘(古临淄),营丘以后也叫做稷,“姬王冢”是稷上的制高点,也叫做“稷王山”。
齐国国都真正的天齐泉,自2022年国庆节以来在敬仲镇西姬王南实现了非人力干预的自然复喷(参见附图4,至本文发稿时,因天气极度干旱,又停止喷涌),为我们展示着故都营丘的天造地化之神奇。而临淄区几处假冒的天齐渊(齐陵镇的天齐渊与龙池)一直未见喷水的迹象。
2、孔子闻韶处
田氏起源地小田家庄是韶乐传入地。孔子闻韶,是敬仲奔齐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国都“临淄(即营丘)”已经也叫做了“稷”,“树门”也称作了”稷门”。“先辨淄渑”,这个成语源于《列子·仲尼》:“口将爽者,先辨淄渑”意思是味觉将要失去的人,能先辨别淄水和渑水的差异。孔子曾经失去过味觉。孔子在齐国国都闻韶,在不知肉味以前,也出现了能够像易牙一样,可以辨别淄水与渑水的现象。“孔子闻韶、先辨淄渑,不知肉味”。所以,孔子闻韶处也就是孔子像易牙一样辨淄渑的地方,孔子闻韶处即韶乐传入地。《周礼·春官·大司乐》记载,“及葬,藏乐器”。传说皇耈冢旁的渑水支流中有根铁环,潜入水中拉动铁环,能听到皇耈冢内的编钟被敲响。小田家庄的祭祀香火与秦汉以后的韶乐余响,至善至美的田氏祖源文化历经沧桑,在新时代必将得到光大与弘扬。
四、结语
田氏祖源文化的要素主要包括:营丘(古临淄)遗址、稷下学宫遗址;田氏起源、敬仲传礼;古淄水故道、古渑水故道;姬王冢遗址、皇耇冢遗址;稷门(树门)遗址、侧系水遗址、天齐泉遗址;皇耇冢祭俗、姬王冢祭俗和四季祭俗;韶乐传入地、孔子闻韶处;康庄大道。
敬仲镇小田家庄处作为中华先秦文化中心,集齐文化诸核心要素于一地。这才是齐国“四民分业”政策下,文化大区聚于一地的真相(其他三个大区分别为农业区、手工业区和商业区,其中齐都镇齐故城为手工业区)。
这里曾经发生过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小田家庄承载着巨大文化体量,现状却是不为人知,即将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与之相关的营丘、姬王冢、稷下学宫、皇耈冢、古淄水故道、渑水故道、康庄大道、天齐神泉等遗址群也在迅速消亡。期待国家尽快对中华文脉之核稷下遗址传承地临淄区敬仲镇小田家庄一带实行最高规格的文化生态保护,保护圣地,拯救遗址,终结争论。
对本文提到的系列关联遗址与事件的辨析,附表格于文后。
至善至美的敬仲之礼。至善至真的田氏祖源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