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思念烟雨中
有一种母爱叫作思念,那是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怀。我以为,我已经把那些思念那些记忆藏好了,藏在那样深,藏在那蜿蜒的,曾经的心底。我以为,面对亲人我默默无言,只要让日子静静地过去,或许那样我就不会悲伤。
然而,我所做的努力告诉自己,我无法微笑着面对天国的母亲,我始终不能忘怀您那满头的白发泛着银光,清瘦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宛若昨天。
毎年的清明节前后,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祭奠亲人的文章和歌曲。这一切让我触景生情,不禁想起离世不到半年的母亲。想起母亲,音容宛在,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思念穿过时间的缝隙绵绵留长。人生最难过的事莫过于,您看着我来到这个世界,我看着您离开这个世界。
母亲如若在世,今年已89岁。1971年,她38岁那年给了我生命,今日重拾儿时的记忆,再次把怀念送给母亲。记得在我7岁那年吃年饭时,小孩是不能讲破口话的,大人们非常忌讳,而我不知在哪找了根抓钉用铁锤使劲地在屋角的鸡笼上敲打,边打嘴里边叫着“打紧,打紧……”,大过年的听到这个词会联想到“打井”二个字(老人百年后到山上打井之意)记得那次父亲气得不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差点没被打死,是母亲从厨房出来将我一把拽去一边的。
母亲经常教导我们见了长辈都要叫人,嘴上喊声人,舌头上打个滚。一家人上桌吃饭,必须等齐大家,大人吃了,小孩才能动筷,吃饭喝汤不能出声,不专吃和多吃自己喜欢吃的菜。站有站相,坐有坐样。规炬太多太多,不一一例举。
70年代初,物质紧缺,什么都要凭票供应。这对我们几个都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兄弟姐妹来说,要增加点营养也很困难。在这样的困境下,父母亲总是想方设法来改善提高我们生活质量。听母亲讲,我出生不久,一直没有奶吃营养不良、骨瘦如柴,那时想弄点糖作为辅食是很难很难的,父亲天不亮走到洛阳店公社卫生院,在那里找到本组乡亲在医院上班的应生叔,叔叔帮父亲弄到五六包葡萄糖粉,父亲揣着葡萄糖粉心急火燎赶回来冲给我喝,度过那段艰难日子。
当我只有十八岁跟别人学手艺的时候,却一直在孤独的环境中憧憬着那份纯粹的母爱,叛逆的时代,总是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逆向思维,那时候,幸福似乎离我们很远,对父母亲望子成龙的愿望还不能拥有一份豁达的理解和宽容。
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那些年,家里的收入全靠几亩薄田,遇上收成不好时日子更苦,为了解决温饱,家家会养几头猪和牛,记得那几年我家是一头膘肥体壮的公牛,几亩耕地公牛往往在整个农忙季节会显得格外轻松,后来,父亲找到组里开粮食加工点的红哥,商量同意后帮他家的几亩耕地全包了,我一大家子的每年粮食加工及粉饲料费也全免了,红哥不用每天放牛只管来牵牛耕地,一年放牛活都是母亲和我们兄妹几个的,就这样我们每年可节约几百元的开支,一直延续了好多年。
母爱,这个不知从何说起的主题,却贯穿了我们的一生。小的时候,又有谁没跟父母战斗过,哭过,恨过呢?可他们依旧爱我们如生命,用厚实的臂膀为我们撑起一片天地,护着一个家。
母亲幼年丧父,家境贫寒,未能上学,一生操持家务在清贫艰辛的日子中养育自己的六个儿女。母亲心身疲惫的身影和对儿女疼爱的点点滴滴,以她这样瘦弱娇小的身体把我们抚养成人付出了多少心血!
去年十月份母亲生命进入倒计时后,虽然她双目失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一直认得我,听到我进门走路的脚步声就会有反应,母亲知道我每天是为她忙碌着。母亲走后的那段时间,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解脱。我已经习惯母亲活着,习惯为她洗脸洗脚。睡在母亲的脚头,晚上听见她的呼噜声、呼吸声、咳嗽声……我像钟表一样的准时,两三个小时准会醒来,跟她说话,给她翻身、喝水,搀扶着上厕所……现在这么安静,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不能做了。
母亲在,还知道来路,儿女就有归宿,母亲走了,只能抚慰大地。
母子情,这么近,那么远!
谨以此文纪念天堂里的母亲
作者简介:田钦,热爱文字,追逐向阳花般的日子,关于生活,关于工作,我手写我心。
供稿:孝悌力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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